寒風卷著雪粒穿過戰場,蕭蕭的白絲裙擺貼在冰涼鎧甲上獵獵作響。她抬腳碾碎面前的水晶巨蟒,蛇首炸裂的瞬間迸濺出一串血色冰晶,卻澆不透那條修長白皙的腿——正是這雙腿,曾讓整個冰封谷都屏住呼吸。
一、劍尖垂落的瞬間
霍雨浩蹲在戰壕里啃著玄冰包子,遠處的戰斗聲如同悶雷滾過雪山。他總說自己的魂力如溫泉般汩汩涌動,此刻卻因那只裹著白紗的腳趾而打了個寒戰——蕭蕭正在用腳尖撥弄躺在地上的王級魂獸,像在剔凈一串藕。
“死魚似的魂師最礙眼。”她突然開口,白絲從膝彎滑落半寸,露出一片雪花狀的凍傷疤痕,“要我看,該拿這畜生喂馬。”話音未落,那頭巨蟒突然眨動血紅的眼瞼,卻在蕭蕭抽腿踢出時化作齏粉。
霍雨浩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皮,望著她纖長的身影:“前輩該換條厚點的褲子。”
“褲子厚了,腿笨?!彼D身時扯動了腰間的銀線,一縷月光順著白絲勾勒出小腿內側的青筋。
二、冰湖底下的漣漪
三天后他們在永夜冰湖相遇。蕭蕭說是追擊獨眼白鯨,可當霍雨浩穿著硼骨盔泅水而至,看見的卻是她半浸在寒潭中,以腿攪起的漩渦正吞噬著三頭吞天鯊。
“凍傻了吧?”她單腿撐地,另一條劃水的動作流暢得讓霍雨浩想起融化的雪,白絲在水中舒展開來,竟是暗綴著碎鉆的魚尾紋,“那鯨魚刺在東邊三百步,你不是來當冰窟窿的吧?”
他本想反駁,卻被她突然探出水面的腳踝絆了個趔趄。當兩人趴在冰面起火的木筏上時,他的呼吸里全都是酒精和霜冷氣:“前輩喝酒怎么不喘?”
“喘了,腿就瘸。”她用酒葫蘆指了指自己胯骨,那處青紫比初綻的蓮蓬還要深。
三、戰袍下的裂縫
三個月后,冰封谷召開千魂大會。蕭蕭照例最后一個出場,但當她褪下外層銀甲時,霍雨浩突然明白了為何有人稱她“冰妖”——那條左腿從小腹至踝骨的傷疤,不是凍傷,是當年與邪龍交手時留下的。
“下次再叫我前輩,我讓你嘗嘗榨精的滋味?!彼f這話時正用牙咬開酒壺,白絲摩擦鎧甲的沙啞聲讓底下議論紛紛的魂師鴉雀無聲。
決戰那日,蕭蕭的白絲被撕成碎片,卻在空中化作千百道寒刃。當她最后蹬出那腳時,整座冰山都在震顫,可霍雨浩看見她咬著下唇的模樣:眼角的霜華比咬破的唇更紅,腿彎的弧度卻比冰棱還冷。
四、比冰更寒的溫柔
“你贏了?!彼f?!拔覜]贏?!彼c在冰窟窿里,白絲胡亂地搭在肩膀,“要贏的話,就不會讓你看見這副老樣子?!?
他摘下自己的硼骨盔:“要我看,老了的就是這副德行?!薄皾L。”她的手槍舉到半空又垂下,白絲從指尖滑落,露出一道新添的刀痕,“他們都說,你那根冰錐子插冰封谷能冒白煙?!?
“冒不了煙。”他湊近她耳邊,覺出她后頸的冰霜比清晨的窗欞還要薄,“可**腿里能暖。”
冰湖邊后來多了座無名碑。有人說碑文刻著“玄冰白練”,有人說刻著“冷血妖姬”,沒人知道石縫里藏著的兩塊碎白絲。
直到某年雪霽,有魂師在碑后看見兩道模糊的腳印:一淺一深,淺的是冰棱,深的卻像有人踮著腳尖,生怕踩碎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