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格外密集。我縮在宿舍雙人床的角落,看著窗外的梧桐樹被風撕扯成黑色剪影。屋檐滲進來的水珠在地板上暈開暗紅色的圓斑,像是凝固的血跡。
"他們說第三棟樓頂樓的516號房間被鐵鏈封死,每隔三十九年會傳來奇怪的響動。"宿管阿姨端著消毒水桶經過時小聲嘀咕。她的肩章在消毒水蒸氣里晃出模糊的光暈,"去年有個學生硬要闖進去,結果..."
話音未落,樓下傳來鐵器碰撞的巨響。我握著手機的手骨節發白,屏幕上正好播放著美國禁忌第二集的停更聲明。劇組在刪光所有社交媒體時附上了三個血色大字:「我還在等你」。
二、鐵鏈盡頭的倒計時
我穿進那件爸爸生前珍藏的作戰風衣。左胸口的徽章在熒光棒照射下泛著詭異的藍光,恍惚間像極了片尾被劃掉的美國聯邦調查局標識。宿舍樓道里飄著油炸檜餅的香味,卻比不上鐵鏈摩擦時發出的金屬嘯叫來得真切。
"123號門衛室有個電工在修電源插座。"圖書館值日生遞給我一張揉皺的紙條,字跡沿著折痕暈開成暗河形狀。等到我摸黑繞到倉庫拐角,已能聽見密室方向傳來的鐘擺聲。那聲音像極了某種生物在拽緊喉嚨。
鐵門把手燒得發燙。我抄起背包里的壓縮餅干砸開柵格,鐵鏈掉落的瞬間濺起火花。墻角蜷縮著被鎖鏈纏繞的金屬骨架,關節處的機油氣味混著漂白劑刺得人眼眶發酸。忽然想起編劇在訪談里說過的話:"所有道具都該有來歷,連銹斑都是精心設計的表演密碼。"
三、三臺錄音機的對話
最里頭的三腳架上并排放著三臺卡帶錄音機。左邊那臺轉速奇快,沙啞女聲在重復同一個坐標:北緯38°53"39.8",西經76°55"04.4"。中間機器卡帶卡殼,卻總能恰到好處地輸出絮語:"雨水滲透玻璃窗,滋生出新的生命體..."右側錄音機每隔4分17秒就會爆發出瓷器碎裂聲,正好對應劇中主角死亡倒計時。
我按順序播放三次,聽見不同年份的重疊自白。某幀畫面突然凝滯——戴墨鏡的角色指尖出現一道發藍的傷痕,與密室鐵門上新長的銹斑驚人的重合度。這時從天花板垂下的鐵鏈忽然劇烈晃動,三臺錄音機同時發出尖銳的嗞啦聲,像被按住喉嚨的尖叫。
四、玻璃窗里的雙重鏡像
靠窗的實驗桌布滿指甲劃痕,最深的那道延伸成變形的B字。我貼著玻璃窗呼氣,在霧氣中浮現的倒影詭異地疊映出劇中角色的身影。他右手戴著那枚被劇組重點渲染的時差戒指,左手卻攥著我不知名的儀器樣本。
忽地聽見后院傳來整齊的腳步聲。我來不及掀開地下暗格,只好把找到的微縮膠片卷進風衣內襯。當巡邏隊的探照燈掃過窗欞時,我看見玻璃上浮現的雙重鏡像——一個是現在的我,另一個則舉著生銹的羊角錘,指向密室角落最不起眼的排水管。
五、持續生長的時差區
回到宿舍時已過凌晨兩點。我點燃蠟燭反復觀察微縮膠片,在火焰抖動形成的搖影中捕捉到關鍵幀:鐵鏈封死的密室竟與真實世界保持著動態聯系,像某種持續生長的時差區。直到第三根蠟燭燃盡前,終于在模糊的顯微圖案里破譯出最后一串坐標。
窗外梧桐樹在月光下投射出巨型齒輪影子。我忽然意識到編劇那句隱喻——當現實與虛構在特定維度重疊,所謂的禁忌就成了齒輪咬合間的必然。而我攥著的那個金屬膠片盒,正逐漸顯現出與劇中神秘包裹相同的銹蝕紋路...